刘昊然×白敬亭

OOC 私设 一切与他们本人无关

没头没尾的片段 不看也ok的前文→须及春

（11.06 有1k字左右的小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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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昊然摸着瞎推开房门，径直朝柔软的大床奔去。

他的确是如此地期待着，结束了一整天繁忙的工作后，可以舒舒服服地团进温暖的被窝里。但这好像和被人长腿一伸一勾仰面摔进床铺中是两回事。脑袋把枕头砸出了一个圆坑，他忽然想枕头的历史演变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倘若换成什么陶瓷、红木雕花的硬枕头——

“你这可是谋杀啊。”

刘昊然还眼冒金星着，逐渐适应黑暗后的双眼串起骨碌碌打转的星星，像是开了一排小灯泡，将这个落下所有重量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描出一个细致的轮廓。

“甄冤枉死于棉花枕头，嫌疑人锁定为白敬亭。”他被人钳着下巴颏，只能含糊道，“阐述一下动机，让人死得明白点呗。”

床头灯被按开，昏黄的灯光直直地打在脸上，刘昊然偏开头眯了眯眼睛，心想还好不是白炽灯，不然成何体统。

前一秒还觉得自己是受害人的刘昊然，这一秒看清了白敬亭映在光下的表情，这位故作凶狠地撇下几近绷不住的嘴角，是投入角色真当审问犯人了。

“没玩够，我俩再单开一轮啊？”白敬亭捉住刘昊然不老实的手，一手握不住就抬起膝盖压实，“自己想，没到案件还原呢。”

刘昊然可以即刻开口撒娇讨饶的，他知道白敬亭吃这一套，但眼下这样弯弯绕绕的耍花腔他也挺受用，心里登时起了些火上浇油的促狭。他眼巴巴地望着白敬亭，俨然在问“有好多件事，你说的是哪件来着”。

他舔舔嘴唇，从齿缝里憋出一句：“你今天是不是叫我白白来着。”

白敬亭一开口，刘昊然就明白过来一定不是这件事。

他也从善如流地接话：“喔，你就为着这个跑来我房间夜袭啊。”

白敬亭压根没使劲，轻而易举地就让刘昊然挣脱了桎梏。他还穿着短袖白T当睡衣，整个人暖烘烘地钻出被窝，被刘昊然带着凉意的手指绕着腕骨摸了两圈，瞬时起了层鸡皮疙瘩。他也不躲开，泄了气跨坐在人的腰上，又恶狠狠地伸手去挟刘昊然的腮帮子。

两颊总共没几两肉，刘昊然任由人揉搓，也不埋怨：“好像是喊了。”

刘昊然确实不是故意的，他半真半假地吃味，听别人这么喊，看证据里这么写，无知无觉一不小心说秃噜嘴了。平日里只有两个人相处的时候，白敬亭好歹还给他摘了姓，把后两个字念得柔滑宛转。到了刘昊然这儿，来来回回都是连名带姓的三个字，偶尔闹得没边了才拖长了尾音，一口一个哥叫得乖巧。

“你不愿意，我以后就不这么喊你了。”刘昊然撇着嘴瞧他。

白敬亭哪谈得上什么愿不愿意，不过是吓了一跳，顺着他指尖的方向看过去，忍不住腹诽你说谁，谁是白白哪个白白。想当初说他胆子和芝麻一边大还是看错他了。

“你少编排我。怎么一到你嘴里就跟喊大白胖兔子没两样。”

白敬亭今天和刘昊然的脸过不太去，一路摸摸蹭蹭逡巡到下颌，勾着手指在那儿来回摩挲，跟逗弄摆放在刘昊然床上的柴犬玩偶一个手法。刘昊然被捋顺了毛，舒服得直眯起眼睛哼哼，心想可不就是嘛。

“那我岂不是两手捏兔子，”刘昊然拿白敬亭的体温捂热了手，探手摸进他的后腰，“稳拿。”

哪听来的五五六六七七八八的歇后语，白敬亭懒得搭理他，抓了一下没扒拉下来，又听他说：

“是不是该换我控诉了？”

白敬亭惊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我的，等回味过来，已经地转天旋地被人掀倒在床上。他弓着腰背没能起身，生生让刘昊然摁住肩膀陷了回去。

他见人压下来，只堪堪抬起手点着他的鼻子尖，咬牙切齿道：“刘昊然，我看我俩迟早得打一架。”

刘昊然拿开他的手，抿着笑吻他。

适才还嚣张、高涨着的气焰尽数湮灭在刘昊然的眼里，白敬亭觉得自己好像在迫近的瞬时就落下阵来，被人占尽先机。得理不饶人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全成了自己。

“那你呢，说和我没见过面但似曾相识。”他的声音忽然沉下去。

明明是个人镜头的录制，却总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姑娘爱跑到对方面前打小报告。一个两个的都以为自己揣着的是明白人的身份牌，见着他俩都乐意调侃上两句。

刘昊然不太介意这个，自认还能照单全收，转眼却见了白敬亭无所适从的模样。他抓耳挠腮地背过身去，讪讪地这儿摸摸那儿碰碰，像极了第一次见面那会儿，尾巴都抓不住地溜走。刘昊然兀自下了定论，将空悬的视线一再收敛。

像是同桌吃饭要刻意地隔开两个人落座，分明下榻在同一家酒店还要借故一前一后地离开。

这些原本不在刘昊然的预设中，一时间他所认定的一往无前被好多无谓的条件束缚在漂亮的条框之下，拿去展示给世人评头论足。

白敬亭举起双手隔开在两人之间，修长的十指张开在刘昊然的眼前晃了晃。

“你自己数数，咱俩统共见过几回，有这个数吗。”

所以白敬亭总是想，他俩那不叫谈恋爱，顶了天也就是确认关系。

一闷棍落在脑门前可能也不过如此，刘昊然幡然醒悟，黏黏糊糊往对方指缝里扣紧的动作路径空了半拍，他借力撑在白敬亭的耳边，猛地直起身。

“我先去洗澡。”他手脚并用着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但我不想和你分手……”

白敬亭怀疑自己幻听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他是压着遥控器的快进键了吗，刘昊然嗫嚅的这句话究竟是从哪段剧情里摘出来的？

白敬亭想来也是第一次有机会这么跟他大小声：

“你回来！”

“我不要！”

刘昊然被吼得愣怔在原处，临了也不服气地梗着脖子吼了回去。

“你听我说！”

“我不！”

“你这孩子还说不听了？”

白敬亭总算理解了那些动不动就要抄棍子教训熊孩子的父母们是怎么想的了。

他揪着刘昊然的领口把人扔回床上，跟摊鸡蛋饼似的讲究两面均匀，气不打一处来地想打架这事应该尽快提上日程。虽然是这么想，可手上到底是惦记着分寸，只使着巧劲制住刘昊然的一只手扭到背后。

场面过于混乱，刘昊然鼻子顶着床单趴在床上，身后被白敬亭压得死死的，怎么想都觉得没面子。

“来啊，打架啊白敬亭！”

“我的意思是我想你了！”

两句话脑袋撞脑袋、尾巴缠尾巴地齐声落下，这会儿两个人怕是都觉得自己挺傻的。

白敬亭松开手，四下环顾发现原先还压在身下的被子早在扭打间团成了一团，紧接着被长腿一蹬掉在了地上，目光所及范围内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他做掩护了的。

“……你走走走，我不想看见你，赶紧洗澡去。”

他摸摸鼻子，低头连双拖鞋的踪影都寻不到。

白敬亭还不到气得口不择言的程度，他向来不是嘴巴走在脑子前面的人。他一半是郁闷气结，埋怨刘昊然擅自发挥误解他；一半是不禁发笑，想刘昊然实在可爱得过分，哪怕是少年气性中小小的几分骄矜，平日里虽不肯透露，只要是面对着他时却都无限扩延成生动真实。

他便就此心中一动，不肯再多计较半点，不假设防地尽数吐露。

刘昊然扑腾着翻过身来，趴着的那面想也早就焦透了吧。他拖过白敬亭的手没让人跑成，嘎吱嘎吱地像拨转了时钟的针，白敬亭又以二十分钟前那个姿势坐在了他身上。这架势是分不出胜负了，白敬亭扶着额角叹气。

“你现在愿意听我说了吗？”白敬亭低头见刘昊然点头如捣蒜，“可我不愿意讲了。”

“我也想你了。”

刘昊然怨自己没出息，才开口的第一个字就跑了调，七拐八弯地敲着破锣鼓走在九曲桥上。

上次见面还是他军训前，那会儿拍的戏刚杀青不久，而白敬亭还在剧组里走不开，两个人拿着行程表在微信上对了好半天，才凑出一个下午的见面时间。刘昊然觉得自己还在黏糊劲儿上，等见了白敬亭却半分都使不出。分开的时候他走得爽气，甫一上飞机就蔫儿了，见面的时候没亲他，走的时候没抱他，这个没做，那个忘说，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来不及了。

在一个新的城市落地后，刘昊然收到白敬亭发来的消息，说每次见了他都跟见网友一样，得从头熟悉起来，腻歪劲儿刚上来就又要分开了，怪没意思的。

也不差几岁，手机这头的人反省着自己故作成熟反倒错失了靠近的机会，手机那头的人懊恼自己犯着所有自诩成熟男性克己多虑的通病。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着，下次见面一定要主动一点。

后来，刘昊然就去军训了，白敬亭微博微信两头看着直播。

“全国巡回安排上了吗？”

“各大视频网站直播巡回倒可以。”

“行啊，到时候给你刷礼物。”

“你说的啊，我要带华丽特效的那种。”

刘昊然抽了空给白敬亭回消息，他把手机屏幕盖在地上，随手拧了瓶水喝，再拿起手机只见对方回过来一张照片。

应该是拍摄间隙随便找了个角落就咔咔咔一通乱拍的直男自拍，没有滤镜，就是自带相机翻转过后的照片，刘昊然自然没有什么挑剔的资格。

“上道吧？看这特效是不是闪闪发光。”

还是很好看，光线很暗也好看，累得来不及补妆也好看，甚至被风吹乱了的眉上刘海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刘昊然憋着笑，迅速地抬起手也拍了一张，他没即刻收到白敬亭的回复，想对方大概又去忙了吧。殊不知白敬亭看着照片里黑了一点瘦了一点的男孩儿，正想着谁不想和他一块儿军训呢，直到身边有人靠近才慌忙存了照片，将手机摁灭。

“别搓我了，钻木取火呢啊？”

白敬亭一直没做声，垂眼无所保留地落进刘昊然的眼里。他听人把所有话都说完了，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刘昊然一节节地顺着他的脊骨摸上去，揪着他后脖子那块皮肉极尽野生动物的原始本能。他便顺势俯下身子，将所有表情掩了去，一头栽进刘昊然的颈侧，与人四肢交缠。

“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想和你避嫌，也不是想和你装不认识。”

“我知道。”

白敬亭不做不擅长的事，不说不擅长的话，却擅长克服畏惧，去学习怎么做，思考如何说。但“白敬亭喜欢的人”不是别人，是一个特殊的物种，怎么对待都不是。做到百分之一百，唯恐对方会以为他是一个流于表面的人；只说百分之一，分明是他惯会的毫不外露，又生怕不能将满溢的喜欢告诉对方。

前一晚白敬亭捶着被子辗转反侧，近乡情怯的道理他囫囵一口吞下，找不出任何纾解的办法。

“昊然，其实你今天是不是挺不想理我的啊？”

白敬亭挨在刘昊然的耳边瓮声瓮气地说，说罢仍是不满意一般，顶着他的肩胛不知要把自己往哪处埋，卯着劲在他的怀里翻来覆去地钻。

刘昊然只笑了一半：“我没有，真的。”

可他没骗白敬亭。录制的时候分不出那么多心思来，聚精会神玩得挺过瘾的，等录制过后大家组织了聚餐，刘昊然终于郁郁地与白敬亭对上了眼神。白敬亭还是很快地侧过头去，抬手摸摸脖子，不让刘昊然尝到一点滋味地与他错开。

各自埋头吃饭，各自同他人谈乐，挺没劲的，于是刘昊然先提出了要回酒店，一不小心将人落在身后掉得远远的。

“唉——”刘昊然故意苦大仇深地叹气，“你要跟我说啊，要全部告诉我，要跑着来见我。你看我被你凶了都这么高兴，哪舍得不理你。”

白敬亭反手一巴掌揉在刘昊然的头顶，笑得一耸一耸：“你也吼我了，跟我大小声了，还差点动上手。”

“我从明天起床后开始仔细研读家暴法。”

白敬亭一味的笑也不应声，朝刘昊然勾勾小手指。

“我以后会跟你说的，喜欢你、想你了都会说的，但还是坐飞机去见你比较快。”

刘昊然伸手关了床头灯，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白敬亭的背脊，揽紧了他。刘昊然听见他贴在自己的耳边说话，听见心跳嘭嘭嘭地撞开胸腔，也是在雀跃地絮絮叨叨。白敬亭落下在他脖颈上温热的亲吻也是。

全是隐匿的心意被放到了日光之下。

“你这次见到的我是真的，平时费着心思来见的我也是真的。”刘昊然压着声音，微微偏转脑袋就能亲上对方发烧的耳朵尖。

哪有什么似曾相识啊，还不是努力向你靠近才换来的命中注定。

刘昊然一时不得白敬亭回应，差点以为他就这么趴在自己身上睡着了，于是动也不是，跟着他一块儿睡也不是。

白敬亭终于在刘昊然眼皮打架前冒出一句：“那你还认识到一个从前没见过的我了。”

早在之前刘昊然就想说的，这会儿无故被人抢了白，总算也体会到白敬亭方才仿佛被敌军截获脑电波一般的不痛快。

“那我呢，你也不夸夸我。”

求表扬的刘昊然如愿以偿地得到了白敬亭由衷的赞美，却在这五分钟之后又陪着人真情实感地聊起了案情。他哭笑不得地搂着人滚到床边，提议道：

“这乱的啊，去你房间睡吧。”

“嗯，你自己收拾收拾。”

“哎你别跑，穿件外套再过去啊……”

 

-FIN